佛教对病患的关爱及临终关怀

2018-07-09 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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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istering to the Sickand the Terminally Ill

莉莉·德·席尔瓦

Lily de Silva

作者介绍:

莉莉·德·席尔瓦是斯里兰卡帕拉德尼亚大学巴利文和佛教研究学教授,她是佛教学术期刊和流行期刊的长期撰稿人,也是巴利文学会出版的《长阿含经批注》的编辑。此前由佛教出版社出版的著作有:《踏入世界的一脚》《自己构建的私人监狱》以及《彻底治疗法》。

佛陀曾说:“照顾病患便是照顾佛陀。”以此教诫弟子照料病患的重要性。佛陀见到一位因身染严重痢疾而浑身污秽不堪的僧人后,说了上面这句话。在阿难陀的帮助下,佛陀用温水帮助生病的僧人洗浴干净。借此机会,佛陀提醒弟子们,他们没有父母或亲戚的照顾,因此必须学会互相照料。如果老师病了,学生需责无旁贷地照顾他;如果学生病了,老师也有责任去照顾学生。如果老师或学生不在身边,那么僧团就有责任去照料那些生病的人。

还有一次,佛陀看见一位身患严重溃疡的僧人,僧袍因溃疡流出的脓血而粘附在身上。他的同伴因难以照料而舍弃了他。佛陀见此,煮了开水,亲手为这位僧人洗去脓血,还清洗并晾干了他的僧袍。当这位僧人感觉好些后,佛陀为他开示,使其开悟成为阿罗汉,然后很快就离世了。也就是说,佛陀不仅在口头上教诫照料病患的重要性,还身体力行、亲自照料遭人嫌弃的重病患者,为后人作出了崇高的榜样。

佛陀列举了一个好的护理者应具备的品质——此人应对药品有足够的了解,懂得什么适宜于病人、什么不适宜于病人,他应该让病人远离不宜、近于所宜,他应该仁慈有爱心,是为了利他、而非为得到酬劳去帮助病人,他不该对唾液、痰、尿液、粪便、溃疡等有厌恶之情,他应该用佛法中崇高的教言来教诫和激励患者。

需要注意的是,护理者不仅要通过提供适宜的食物和药物来照料患者的身体,还应关照患者的心灵。众所周知,护士和医生的亲切态度对于病人的士气和恢复与药品所发挥的作用是同等的。当病患因重病而陷入绝望和无助时,一句暖心的话或一个温柔的动作都可以为他们带来安抚和希望,这就是为什么仁慈和悲悯这些高尚情感(即所谓四梵住),被认为是值得称颂的护士品质。佛经为护士这一职业加入了另一个层面的考量,即在护士的言语中添加了信仰元素。当病痛降临到某人头上时,便是此人直面生命现实之时;就算此人是个十足的唯物主义者,此时仍是令他认识到人迫切需要信仰的好机会。不仅如此,相较于平时的安好,当一个人生病时,他会更加恐惧死亡;而安抚这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佛法上。一个护士应该给予病患这种信仰上的引导,这是他或她的部分责任。

在《增支部》中,佛陀描述了三种病患:第一种病人,不论是否拥有良好的医疗护理条件,都无法康复;第二种病人,不论有没有医疗护理,都会康复;第三种病人,只有得到好的医疗护理才会康复。正因为有第三种病人的存在,所有病患都应该得到最好的医疗、适宜的食物以及适当的护理。只要这个病人一息尚存,我们就该不遗余力地帮助他恢复。

根据另一部经书所言,疾病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事情。在面临疾病时,为了帮助病患康复,所有的资源都该被运用起来,甚至是神奇的咒语。这里不讨论这样的做法是否有效的问题,此处的关键点是:当危机来临时,尝试使用一些传统上认为有效的方法是无害的,你也不必一定对它有信心。当然,这些方法不应该违背患者的良知。如果通过这些努力之后,死亡还是发生了,此时就应以泰然和沉着的心态接受它,视为业力使然。

这里想起一个公案:有位母亲生了重病,急需兔肉治疗;她儿子跑遍整个市场也没找到兔肉,只好去抓兔子;后来他抓到一只,但是一直不忍心杀死兔子,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也做不到!他最终放了兔子,为母亲祈福。然而,就在儿子祈福的瞬间,他的善心力令母亲康复了!佛教传统中似乎有这样的观点——就是有些常规医药不能治愈的疾病,在某些情况下可以通过善心的力量治愈。

《毗奈耶·大品》中的医药篇表明,佛陀为生病的出家人开许了一些戒律上的细微方便。即便佛陀本人是一位严持戒律者,但他对病人表现出了强烈的同情和理解。健康的价值被极度重视,甚至被认为是一种极大的获益(无病是至上财富)。

佛陀也教导病患应该配合医生和护士,以获得康复。一个好的病患应该只做有利于康复的事——就算是吃适宜的食物,也应该适量;应该好好服用开好的药品,不要小题大作;应该诚实地把病痛告诉自己的责任护士;应该坚强地忍受身体上的疼痛,即使这个疼痛很剧烈、并且非常折磨人。

经书记载,佛陀用强大的愿力,泰然自若地面对病痛。提婆达多为了害佛陀,曾对佛陀投了一块大石,虽然没有砸中,但一片碎石戳伤了佛陀的脚;佛陀用正念和镇静应对剧痛,因此没有被疼痛击倒。在涅槃前最后一次生病时,佛陀用正念忍受巨大的身体疼痛,以令人钦佩的勇气,在忠实侍者阿难陀伴随下,从波婆城走到拘尸那罗城,途中在多处休息,以缓解身体的疲惫。《大般涅槃经》中也记载了佛陀在竹林村用信念战胜了严重的疾病,并重获健康的事迹。

心智高度发达的人,至少在某些情况下,似乎可以抑制病情。一次,那拘罗父拜访晚年的佛陀;导师佛陀建议他说:色身虽羸弱,但仍应该保持心灵的健康。痛苦有身、心之分。人如果身体疼痛,就会忧心忡忡,因此增加了心理上的痛苦,好像身体同时被两支箭射中。灵性层次较高的人能够在相应灵性层次上维持心智的健康,就像阿罗汉的灵性已圆满成就,因此仅仅会体验到色身之痛,而无心理之苦。

许多经书提倡,为了治愈身体上的小病,应忆念诵读觉悟之要素(即觉支)。有两次,当摩诃迦叶长者和目犍连尊者生病时,佛陀为他们开示了觉支,此后两位尊者俱告痊癒。但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提到的比丘皆为阿罗汉,他们已完全证悟并具足一切觉支。《觉支相应》中还记载,某次佛陀生病时,请淳陀诵读了觉支;佛陀听到诵读很开心,并重获健康。另有一次,当耆利摩难陀病重,佛陀告诉阿难陀,若为他说十种认知,他就能康复;这十种认知为:无常、无我、色身不净、(色身存在的)恶果、(感官之乐的)弃绝、无欲、止息、厌离、一切造作之无常、正念之呼吸;阿难从世尊处学说此法,并为耆利摩难陀复述;据记载,耆利摩难陀因此重获健康。

有一次,佛陀听说某位新近出家、少为人知的比丘病势沉重,于是前往探视。这位比丘见到佛陀亲自前来,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然而,佛陀嘱咐他安卧勿动。佛陀坐下后,询问了他的健康状况,病痛是增是减。比丘回答,他觉得自己病得很重,十分虚弱,病痛有增无减。随后,佛陀问他是否有忧虑或懊悔。比丘说自己有诸多忧虑和懊悔的事。佛陀问他是否因做了不道德的事情而自责。比丘说没有。接着佛陀问,若没有做不道德的事情,为何追悔?比丘答道:佛陀说法非为道德清净,而为脱离贪欲。佛陀大为嘉许,连称善哉、善哉。

随后,佛陀为比丘说法。他解释道,我们的感官体验是无常、苦、无我的,故不应视为“我”“我所”;了知它们的本质,可以使我们不再执着于这些感官。正当说法时,该比丘获法眼净,认识到凡有生者,寂灭为性。换句话说,他证得了预流果,成为须陀洹(译者注:即声闻四果之初果,又译为预流、入流。)。

根据《预流相应》记载,给孤独长者曾一度罹患重病。应他的请求,舍利弗尊者来看望了他。得知长者的病痛很强烈且与日俱增,舍利弗尊者为之说法,提醒他忆念自己具有的功德。他说:对佛、法、僧三宝无信心、未曾修行善法的凡夫,身坏命终时投向恶趣;然而,给孤独长者对佛、法、僧三宝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心,已成就众多善法;只要忆念这些功德,痛苦就会减轻。

不仅如此,舍利弗尊者还指出,未入道的凡夫由于未长养八圣道,身坏命终时将投生恶趣;相反,孤独长者已成就八圣道,只要心念圣道、思维其功德时,痛苦便会减轻。据记载,给孤独长者的病痛果然消减,并获得痊愈,以至于他能够离开病床,将为自己准备的餐食供养了舍利弗尊者。

《预流相应》还记载了给孤独长者的另一次罹病事件。这一次是阿难尊者被请到床边说法。尊者解释道,未入道的凡夫对佛、法、僧三宝无信心,行持恶法,命终时满心忧虑,对死亡充满恐惧;然而,对佛、法、僧三宝有深刻信心、成就善法的圣弟子们,则无忧惧之感。孤独长者随后表明自己对佛、法、僧三宝已有不可动摇的信心,并宣称自己具有清净家主的品德。阿难尊者说,孤独长者得到了巨大的收获,获得了预流果位。不过这里没有记载,孤独长者是否在此后直接恢复了健康。

佛陀教诫说,即使在生病时,比丘也不应该放松提升内心的努力和决心;疾病可能会恶化,但在此之前,应尽可能去获得内心的提升;同样,即使病愈以后,也不能放逸,因为一旦旧病复发,提升内心的机会就更少了。

根据以上经文的例子来看,佛教瞻病关怀之道不仅高度重视合理的医疗护理,也高度重视心智健康的有益引导。似乎可以这样来认识,思维法义,特别是忆念自身已成就的善法功德,具有治疗之效用。在前文佛陀与阿罗汉的公案中,他们借由念诵觉支而得以康复。在耆利摩难陀比丘的例子中,虽然他生病时可能还不是阿罗汉,但一番有关十种认知的开示帮助他恢复了健康。给孤独长者是一位须陀洹,一段关于须陀洹特有品质的讨论帮助他快速恢复。这方面的道理,可能是因为别人提醒自己忆念已具有的善法功德时,内心会产生极大的愉悦感,而这种愉悦或许可以对身体的化学反应起到积极和健康的影响。

这令人想起《破除疑障》中提到的一个相关事件。一位正在听法的比丘被蛇咬了一口,但他无视蛇咬继续聆听;后来毒液扩散,疼痛难忍;于是他观想自己出家以来无染的戒德,当他想起自身戒德之纯净时,心里生起极大的喜悦与满足;这种健康的心理状态变成了抗毒剂,他瞬间被治愈。

这些案例似乎揭示出一个现象,就是当病患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内心的功德上时,心里会产生愉悦感,由此激活体内有益健康的因子——或许是分泌了某种有益健康的荷尔蒙吧。或许这就是灵性高度开发的人在持诵适宜的经文时,能够恢复健康的原理吧!

巴利经文中对临终患者的引导也多有记载。与这类患者讨论死亡这样的主题不可避免是令人不悦的。但相反,此时却可以令人毫无矫饰地接受死亡的现实及其逼迫性,帮助病人以信心与平静面对逼近的死亡。

这方面可以来看那拘罗母给予那拘罗长者的一段极其宝贵的忠告。一次,那拘罗长者病重,他的妻子那拘罗母注意到他很焦虑和担忧。

她宽慰他说:“请不要用焦虑的情绪来面对死亡,只有焦虑的人才会在死亡时感到痛苦。世尊认为怀忧而死是不可取的。”

“如果你焦虑是因为你死后,怕我一个人无法撑起这个家的话,请你不要这样想——我有手有脚,可以纺织养家,就算你不在身边,我也能把孩子们拉扯大。”

“也许你焦虑是因为怕我在你死后改嫁,请你也不要这样想——我们一直以来遵循清净家主的行为准则,过着纯洁美好的生活,所以千万不要因此这事而感到焦虑。”

“如果你焦虑是因为怕我从此懈怠学佛与供养僧众的话,请不要这样想——你死后,我将会更加虔诚地供养佛陀和僧众。”

“如果你焦虑是因为怕我不再遵循戒律,请不要对此产生任何怀疑——我清净受持了全部居士戒律,如果你愿意,可以向佛陀核实。”

“也许你担心我还没有获得内心的宁静,请不要如此——我已经达到一个在家人所能做到的最平静的状态;如果你对此有疑问,佛陀在设首婆罗园,你可以去请问他。”

“也许你觉得我还没有熟练了知佛陀所宣讲的法义,还不能够独立遣除疑惑的话——你不妨去问佛陀,澄清此事。但无论如何,请你不要带着焦虑面对死亡,这会给你带来痛苦,也是佛陀所呵斥的。”

据记载,那拘罗长者在听闻那拘罗母的忠告后,重新恢复健康,疾病再也没有复发。后来,此事传到了佛陀耳中,佛陀褒奖了那拘罗母明智的忠告。

《预流相应》中有一堂关于临终关怀的宝贵课程。有一次,释迦族的摩诃男请教佛陀,一位具有智慧的优婆塞(译者注:即男性居士)该如何引导另一位临终的具智优婆塞。需要说明,这里提到的双方都是具有智慧的佛教居士。

佛陀用一整堂开示来阐述此事该如何处理。首先,一位具有智慧的优婆塞应该用四句决定语来安慰另一位临终的具智优婆塞:“贤友放心,你对佛、法、僧三宝具有无法撼动的信心,坚信佛陀已完全觉悟、法已完美宣讲、僧伽行道正直;你还成就了趋向正定的无染戒德。”

在用四句决定语安慰了患者之后,应该问他对父母是否还有不舍。如果还有,应该提醒他,不论他是否挂念父母,死亡都会来临;因此,最好不要有挂念。

接着,如果他说不再挂念父母,那就应该再问他是否挂念妻小,再以同样的道理劝他断弃此念。

随后,应该问他是否顾恋感官之欲乐;如果他说有,那就告诉他,欲界天之乐远胜于人间之乐,此时应鼓励他向往天界之乐。

随后,慢慢带着他回顾不同等级的天人之乐,直到欲界天的最高层;此时,应把他引导向梵天。

当他想要获得梵天之境界时,应该告诫他,即便梵天也是无常的,也要经历轮回流转。因此,此时要鼓励他向往止息轮回的解脱。

如果他能将心确立于止息轮回的解脱,那么,佛陀说,他与那些获得解脱的比丘无二无别。

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具有智慧的人引导另一个具智临终患者的最佳方式。很明显,这里的患者必须是一位修道已达预流者,因为开示起首提到的四句决定语或引导要点与预流圣者所具备的特征是一致的。

《质多相应部》中有一段有趣的记载,关于一个具有较高修证境界的博学居士死亡的案例。质多是一家之主,获得了不还果(译者注:不还果即所谓的“阿那含果”,声闻四果之第三果。)。因为善愿已获成就,当他身患重病时,一群林居天神请他发愿来世转生为一名世界统治者(即转轮王);但他拒绝了,并说那也是无常的;他躺在临终卧床上,教诫围绕在床前的亲属们,强调要对佛、法、僧生起信心以及布施的重要性,随后离开了世间。

根据《预流相应》所记载,佛陀有一次来到临终的优婆塞长寿的床边,建议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对三宝尊贵品质不动摇的信念上,同时发愿守持清净戒律。长寿答道,他已经具备这些预流果的品质。随后,佛陀建议他发扬这些品行,并进一步建立六种引生智慧的品质,也就是对诸行无常、无常故苦、诸苦无我、无欲、出离、止息的认知。长寿答道,他业已具备些品质,但是很担心父亲会因他的死而感到悲伤。此时,他的父亲乔帝波罗告诉他,不必为此担忧,应该全神贯注地听取佛陀的教言。此番话语后,佛陀离开了,长寿随后很快死去。之后佛陀宣布,长寿命终时已得不还果位。

一位名叫陀然闍尼的婆罗门是个渎职滥收的税务官,既贪污皇财也剥削民众。舍利弗尊者有一次见到他,曾就邪命(译者注:邪命指用不正当手段获得财物)的恶报为他做过一番劝诫。此后不久,陀然闍尼身患重病,他请舍利弗尊者来到床榻前;被问及病情时,他告诉尊者自己头痛欲裂。尊者于是给他开示了生命存在的层次,将他的注意力从低向高逐渐提升到梵天。当临终病人的注意力被引向梵天界后,舍利弗为之解说趣向梵天的修行法门,也就是如何获得四梵住的境界——即全面开发慈、悲、喜、舍四种心,并朝各方传布。在开示的最后,陀然闍尼请求舍利弗替自己向佛陀致敬。舍利弗尊者离开后不久,陀然闍尼很快去世了。据称,他在死后转生到梵天。后来佛陀被告知此事时,说尊者犯了个错误——他没有把陀然闍尼引向更崇高的解脱道。

这段经文告诉我们,即便是这样一个渎职的人,在临死前这个重要的时刻获得引导,也可以获得更好的来世。不过,是不是每个恶人都能被引导获得好的转生结果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也许陀然闍尼平时行持的善法比做过的恶事要多,因此才能在临终时有缘得到一位崇高的阿罗汉引导、转生到安乐的境界中。

这点可以从经文提供的事实推断出来。经文提到,舍利弗尊者游方于边远的南路时,有位比丘从王舍城来;舍利弗尊者询问了佛陀的身体状况后,特意探问陀然闍尼是否精进修道。由此可见,陀然闍尼很有可能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僧众的施主,尤其是当他的第一任夫人(一名虔诚的佛教徒)健在的时候;然而,他的第二任妻子没有任何信仰。当尊者得知他马马虎虎、没有认真修行时,感到很忧虑,决定在有机会时要好好跟他谈谈。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就是舍利弗尊者说法时,是从最低的生命层次一步步往上讲解到梵天世界。尊者之所以从最低层次的地狱开始,可能是因为陀然闍尼已退堕到那个层次。尊者帮助他想起曾做过的善事,也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病发前数日尊者给他作的那次开示上。这样,通过挖掘出陀然闍尼内心潜在的善法功德,舍利弗尊者才能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里,引导他获得了一个更好的转世。

这令人想起了少年摩陀昆陀离的故事。当他身患重病躺在病床上时,佛陀出现在他面前;他受到极大的鼓舞,并对佛陀生起了强烈的信心,他死后很快转生到了天界。

《预流相应》中的一段经文提到,一个没有接受教法、对佛法僧的高尚品质没有任何信心的普通人,在度过不如法的一生面临死亡之时,一种对死亡的巨大恐惧和忧虑将会把他笼罩。然而,如果是对三宝有坚定不移的信心、品行纯洁无暇的人,将不会有此种对死亡的恐惧和忧虑。这种死前的恐惧应该是由对良知的羞愧心所引发。在如此至关重要的时刻,如果存在着恐惧和忧虑,那么此人必将转生在与此痛苦体验同等相应的境界中。

这里适合引用一段释迦族的摩诃男与佛陀之间关于突然死亡的人的命运的对话。摩诃男告诉佛陀,当他来到寺院,寺院中安详的氛围以及僧侣虔诚的品质让他感到平和以及安宁;但当他外出走在迦毗罗卫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时,想到万一自己在车祸中横死街头,等待他的来世不知会是怎样,因此他不免对未来感到恐惧。但佛陀向他保证,培养善德并守护正命之人,无需有这等惧怕。佛陀借用一个比喻来解释这个问题——如果一壶酥油被打破并沉入水中,陶片虽会沉入河底,但酥油会浮上水面;同理,身体虽然分解消散,但修行成就的心将如水中酥油一般上升。

诸如《行生经》、《狗行者经》、以及《三明经》中也强调过同样的道理。转生的去向通常取决于一生中最常存持的心念。如《狗行者经》所说,假若某人思想与心性类似于动物,如狗、牛,那么他就有可能转生成这些动物——即转生为心性相似的有情。相反,如果一个人的想法和性格相似于梵天,培养了类似大爱、慈悲等崇高品性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转生到梵天。因此,死亡的准备工作真的要在活着的时候做好。就算临死前有人来做转生善处的引导,但成功与否还要有个前提,就是该人必须具备对高尚人品及见解的信心(这就是平时对佛法僧三宝有信心的意义所在),同时要培养善法习气。如果该人缺乏道德品性,那么临终前将他引向更高精神层次将会有难度,因为他对高层次的道德品性缺乏了解。但不论实际引导是无效、还是有效,佛教的传统中,病患临终时都要邀请僧众前来为他念诵《护卫经》,帮助病患建立信心,并把他的心念提升到更高的灵性层次。

此处令人回想起,律藏中曾提到过一些以往出世的佛陀,比如毗舍浮佛(他的教法期不是很长),他曾用他心通观视弟子之心,并引导他们进行思维:“作此想、不作彼想;念此处、勿念彼处;放弃此、长养此……”等等。也许释迦牟尼佛和他杰出的弟子们,也是用这种方法来对虔诚信徒进行临终思维引导。不过看起来,相较于以读心方式进行冥想引导,平时他们主要还是用开示长篇法义这样大众化的方式来作引导。

问题来了,如果病患处于昏迷状态,这种心灵上的引导还能有多大效果呢?这里最重要的是,我们对病患濒死时的心理状况并不真正了解。医生和护士可能会说病人处于昏迷状态,因为他对周遭的情形以及别人问他的问题没有反应;他的五官可能部分或者全部失效;但是没人能确定他的精神此时是否仍有功能——我们当然不知道心灵在濒死时具有哪些特殊的潜能。在这重要的时刻,心识很可能非常活跃,也许这是心识挣扎得最最激烈的时刻——怀着对生的渴求、习惯性地强烈拒绝和抵制死亡。

可以推测,对死亡的恐惧最深之时,就是对生的渴望最强烈之时;而某人的罪恶感最强之时,就是对死亡的恐惧最剧烈之时,这种恐惧来自于荒废了大好人身——本该好好把握此人身修行、获得内心升华,现在却肆意荒废了。相反,如果此人利用好了此人身,增长灵性,那他在面对必然到来的死亡时,就会比较平静、充实、并怀有愉悦的满足感。一个人的转生去处似乎与其内在的精神潜能相对应,佛教称之为“业”。

以探望临终病人时应如何行事的考量结束本文看起来很不错。对此一般人的态度是伤感或哀怜,但佛教徒认为,此刻沉浸在负面情绪中是错误的做法。作者认为,对临终者或任何面临死亡的患者传布慈爱之心是行之有益的。由于濒死者的心智功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仍可能在发挥作用,并不受感官生理机制的局限,他的心对周围人们的灵性思维有敏感受纳的可能性。如果周围人由于哀伤和恸哭产生了负面的思想波动,病患将会受到不良的影响。然而,此时如果能够传递温暖的慈爱心念,就像奇妙的心理止痛药膏一样,将会减轻濒死的焦虑与不安,使临终者之心受到宁谧慰籍的温暖护持。

文章来源:

https://www.urbandharma.org/udharma3/sick.html

智悲翻译中心 译竟于2018年2月14日

翻译:圆痴

一校:江永拉姆

二校:圆化 圆春

终审: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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