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让禅师

六祖慧能有弟子三十三人，后世弟子更是蔚然成林。其中最大的两支支脉，一支是南岳怀让禅师及其弟子，另一支是青原行思禅师及其弟子。

据有据可查的历史，南岳怀让禅师的弟子传了九世，青原行思禅师的弟子传了十一世，两脉均人丁兴旺，这些禅师的事迹够写一本800页的大部头了。南岳怀让后世衍化出沩仰、临济两宗，青原行思后世衍化出曹洞、云门、法眼三宗，形成了唐朝禅宗“一花五叶”的兴盛局面。

南岳怀让禅师俗姓杜，幼时便喜欢阅读佛经。十五岁时，怀让便到荆州玉泉寺出家，后来接受嵩山慧安和尚的指点，前往曹溪，参访六祖慧能大师。

六祖见到怀让禅师时，就问他：“从哪里来？”怀让答：“从嵩山来。”六祖又问：“是什么物？怎么来的？”怀让禅师答：“说似一物即不中。”意思是“说什么都是错的”。六祖又问：“还可以修证吗？”怀让答了一句著名的话：“修证即不无，污染即不得。”六祖听完答到：“只此不污染，诸佛之所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

“修证即不无，污染即不得。”这句话可能很多人读不懂。其实这句话用了文言文的一个修辞手法叫“互文”，这句话意思是修证与污染，都是不无不得的，传达出的是诸法空相的佛学根本。

六祖又讲：“西天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尊者曾预言：在你门下将出一马驹，踏杀天下人。”这匹马，就是接过怀让衣钵，后来鼎鼎大名的马祖道一。马祖道一声名之响，超过了其师父南岳怀让，只要对禅宗有了解，几乎全知道这个人，因为他身上的故事实在为人津津乐道。

比如这个故事：

磨砖成镜

一天，怀让禅师发现马祖道一在坐禅，怀让知道道一是法器，于是想点拨他一下，就问：“你坐禅是图什么啊？”道一回答：“图成佛。”

怀让就取来一块砖在庵前的石头上磨。道一很好奇啊，就问：“师父，你在做什么？”

怀让说：“磨成镜子。”

道一说：“磨砖岂能成镜？”

怀让说：“坐禅岂能成佛？”

怀让又问：“如果车驾得不好，是应该打车，还是应该打牛？”

道一还是不懂。怀让就说：“禅非坐卧，佛非定相。若执坐相，非达其理。”

类似的理论六祖之前也讲过，但是这个事例却流传非常之广。因为过去的禅师会很严肃地指点迷津，而现在的禅师却转投表演系了，无论是中戏还是上戏，皆不能与之匹敌。

怀让为了点拨弟子，真的会拿块砖在那儿费劲儿地磨。后来禅宗的公案那么精彩，就是因为禅师会想很多新鲜的招数去提点弟子。这说明禅宗弟子数量增长之后，禅师也越来越接地气，越来越贴近生活，越来越改进佛法的传授。这些是煜宝儿自己说的。但是禅宗确实渐渐地不再是枯燥的理论，而是用一些生活小趣事，去传递佛学的真谛。

或许，这才更加接近“见性成佛”的宗旨吧。